「雄風」作為笑柄的Metamorphosis 是Cizmic最具代表性的創作系列,本展中亦呈現一作,顯示他對性別權力的持續反思,在此思維下他創造出像Unwritten Confessions 這一較新的故事,隱晦但非常有力量地講述同一主題,更進一步詢問,宗教是否該進化?是否該有新的時代詮釋?牧師房中懸掛著以男同性愛藝術作品著稱的芬蘭藝術家 Tom of Finland(原名Touko Laaksonen, 1920–1991)的畫像,隱喻 1950 至 70 年代無法言說的慾望與壓抑浮現。表面看似平靜甚至近乎禁慾,但牆上那幅畫才是(無聲的)告解:十字架象徵宗教禁慾,而 Tom of Finland 作品象徵世俗慾望,二者同樣被崇拜般地掛置。A Garden of Unfinished Songs一作中,吊床上看 Playboy 雜誌的男孩與此相呼應,男孩在開放空間釋放慾望,牧師房中則壓抑欲望,兩作形成微妙的對照。
請問我們現在是否活在最好的時代?我們可以受教育、有穩固的政治體系,在當代社會,英雄其實是我們自己吧?我們調整社會規則,透過教育改變風氣,因此不需要救世英雄不需要宗教式的崇拜了吧?Tina Turner 1985 年的歌曲 We Don’t Need Another Hero 描述戰亂與廢墟後人類對希望的渴望,以及對英雄拯救幻滅的心境;Cizmic 的同名畫作展現這種對人性基本渴望的回歸,蝙蝠俠被晾在一旁,眼前有最真實可及的歡樂時光。
童年經歷戰事的他,其畫作場景可回溯至東歐/巴爾幹地區 1950 至 1980 年代的現代史,布料的紋理、牆紙的重複花樣,傢私的色調,都相當復古,充滿懷舊感。Cizmic成熟後不以受害者姿態創作,也不以宏大姿態批判社會;他以幽默、曖昧、溫柔的語調將矛盾包裹其中。因此,在他筆下,荒謬並不尖銳,反而有溫馨、愜意的氣氛貫穿他所有作品,包括親情、友情與同志情誼、對悠閒小日子的描繪。「平靜而喧囂」的衝突表現在Cizmic對白雪公主的新(性)詮釋(Mirror, mirror on the wall, who is the fairest of them all);或在 Rothko 式色塊的靜謐背景下,兩人展開懲戒場景(The Last Stand, To N.D., with love);Puppy Dreams 中以低彩度描繪嬰兒與狗、對比桌上彩度高且有拙趣的《吶喊》;其他本文未能提及的作品都是如此──Cizmic的佈局總會讓一聲尖叫劃破平靜。